第 126 章 复国(1 / 2)
第126章复国
福宁殿内,张廷焦灼地来回踱步。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,张廷大喜,连忙上前询问:“怎么样了?”
心腹气喘吁吁,道:“回禀陛下,小的亲眼看到了,汴渠坝上确实破了一个口,容家兵正带着村民加固堤坝。那缺口处,当真长着两棵树,根须缠着夯土、埽垛,奇诡神异,不似凡俗!”
张廷心中侥幸被击碎,连连跌了两步,失了魂般:“完了。越王真化成树了,这可怎么办是好?”
张廷正是前几日刚在汴梁登基的新皇帝,改国号为楚。越王仁义,驻兵汴梁,帮楚皇张廷抵御叛党容、赵大军。两天前的除夕,越王带着两万精兵去汴京城外伏击容冲,两万大军一去便没再回来,零零散散跑回来的士兵说,他们中计了,反被容军埋伏,越王和容冲过招,打到后面不见踪影。
张廷一听坏了,越王该不会是被容冲杀了吧?他赶紧派斥候去侦查越王下落,意外得知会战那日,刘麟杀了看守逃了回来,意图炸毁汴渠堤坝。芦荻坞的村民说,幸亏那日前摄政公主赵沉茜在,一箭射死了刘麟,力挽狂澜,她的妹妹和一个鹤发男子化为树木,堵住了决堤缺口。
听村民描述形容,那个神秘男子正是越王元宓!
张廷被这个消息惊得魂不守舍,赶紧派心腹去芦荻坞查探。心腹带回来的消息彻底绝了张廷的侥幸,汴渠确实有决堤痕迹,原本一览无余的堤坝上也一夜间长出两株大树,那么多村民亲眼所见,做不得假。
元宓死了,谁来助他守城!张廷慌得走来走去,回头问:“村民有没有透露容家军的动向,尤其是那两位?”
“水堵住当夜,容将军和赵安抚使就回去了,只留下容家军帮村民修葺房舍,夯固堤坝。第二天来了一个文官,说是统计受灾情况,所有因救汴渠损失的财物,安抚使大人俱原价偿还。如今不止芦荻坞,汴渠旁许多村子都传颂容将军和安抚使的恩德。芦荻坞村长上书要为他们俩立长生碑,让后世儿孙永远感念安抚使和容将军救村护河之恩,安抚使回话说不用,真正救了村子和下游百姓的是那两棵树,若他们真有心感谢,好生照料那两棵树就是了。村民便自发在那两棵树前立了功德碑,供为护村神树。小的去时,许多人在树下祭拜,听口音不止有芦荻坞,其他村子的人也拖家带口赶来了。”
张廷听到赵沉茜和容冲的所作所为,别说村民,连他也觉得此二人仁厚道义,可追随效忠。张廷深知自己就是个傀儡,有刘豫、刘麟父子前车之鉴在先,他还哪敢真把自己当汴京皇帝,这把龙椅不止烫屁股,还催命啊!
张廷愁得头发都要白了,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破空声,一支羽箭钉入张廷身后圆柱,尾羽犹在嗡嗡作响。张廷吓得腿弯一软,心腹立刻拔剑,挡在张廷前方,如临大敌:“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,还不出来束手就擒!”
这句威胁强硬的毫无底气,张廷定了定神,拔出羽箭,拆下箭尖的信。
信上内容很简单,只有一
高官近臣皆各显神通护驾南行,他因家贫以及老母年迈,并未追这阵热潮。后来北梁人攻入京师,他从小小的郎中一路高升,最后做到了三司使。郎中这个名字,他已许多年没听到了。
而他母亲风湿发作,却是半年内的事情。张廷暗暗胆颤,这位当政时张廷也在,知道这位不拘一格,耳目众多,尤其是皇城司,号称无孔不入。没想到她在汴京的眼睛埋得这么深,哪怕朝廷已不在了,她依然消息灵通。
张廷对着海螺拱手,笑道:“参见殿下。多年不见,殿下万安。”
“我已宣告天下,不再是燕朝的公主。”赵沉茜的声音穿过海螺,泰然自若道,“何况,如今郎中已贵为天子,何必给我请安?”
张廷的面皮抖了抖,依然端着笑,拱手道:“殿下说笑。旧主之恩,故国之情,某愧不敢忘。”
至于怎么个不敢忘法,就看赵沉茜能开出什么条件了。
赵沉茜除夕在芦荻坞泡完水后,回来就发了热,直到昨日身上才轻便了些,命藏在汴京内的离萤行动。在容冲还没有攻下应天府前,赵沉茜就命离萤、周霓化整为零,带兵潜入汴京,以资内应,这就是她们的秘密任务。
容冲见赵沉茜嗓子不舒服,不动声色端了杯姜茶来,赵沉茜润了润喉,不慌不忙对着传音海螺开口:“郎中大义。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北梁不会让汉人长治汴梁,刘豫、刘麟就是例证。他们父子对北梁忠心耿耿、言听计从,刘麟更是在幽州为官多年,深受萧太后器重,就算如此,还不是像棉纱手套一样,干完脏活,说扔就扔了。一个被赶下台的傀儡是什么下场,郎中想必比我清楚。郎中不忘故国,故国百姓也不会忘了你,若你弃暗投明,助义军打开城门,庇佑汴梁百姓不受战火所扰,我愿封你为异姓王,食邑千户,赐丹书铁券,我有生之年,定保你家宅平安,子孙无虞。郎中以为如何?”
赵沉茜说的道理张廷都懂,要不然他不会来这里。但是张廷听到条件,多少有些不满意。
异姓王听着光鲜,但若是没了朝中权柄,食邑千户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。丹书铁券能免死一次,却不能保他张家世代簪缨。张廷觉得,怎么都得封王拜相,世袭罔替,才值得他冒这回险。
张廷不做表态,道:“殿下所言极是。只是事关张家全族生死,某不敢自专。待请示完老母后,再来回禀殿下。”
赵沉茜笑了笑,并不强人所难:“好,等郎中想好了,还来此处,我在这里等郎中的好消息。”
将张廷送出去后,周霓从暗处走出来,说:“他这是什么意思,答应还是不答应?”
“滑不留手的老泥鳅,不表态也不得罪,他是吃准了我们耗不起。”赵沉茜极轻笑了声,感受不到多少笑意,唯有风刀霜剑,“周霓,你带着人藏好,防着张廷倒戈。张廷这个人精明圆滑,一辈子没留下任何把柄,唯独在家里是个软耳朵,惧母惧妻。或许,可以从内宅入手。”
赵沉茜想了想,示意离萤上前:“你照这样,传给张家。”
“那都是前朝的宫女妃嫔,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,哪还有这种心思?”
吕氏冷笑:“这么说,等安稳下来,你就有心思了?”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