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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但她的确,才十九岁啊!一来梁鹤深实在是舍不得,二来他的教养不允许,再懦弱幼稚,也不至于真做那该死的禽兽。

这截黄昏到后半段,过得有些促狭。

天际那缕灰薄的橙光要灭不灭的,成透光的裂口,VIP病床还是很窄,躺一个人绰绰有余,躺两个人稍显拥挤,叠起来又好像刚刚好。

不可避免地出许多汗,潮湿黏腻地缠在一起,缠出一种盛夏特有的腔调。

更偏向世俗,一种平庸而热烈的美好。

夜幕沉沉压下来,第几次结束后,是梁鹤深破天荒叫停了,拿绵长的吻回应怀里人,作为闭幕式。

他心里压着石头,好像怎样索取都不够尽兴,妹宝今夜出奇乖巧,无条件配合他,也谨慎着他的伤口,温柔得像一捧水,本该让他无比动情和欢喜,但他被某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裹挟。

忽然想起周郁抽烟时的模样,沉沦在那番吞云吐雾的游戏中,是否能缓解一些焦虑?

妹宝拿脸贴着他起伏无序的胸膛,险些直接睡过去,几轮高。潮后,她疲惫得像脱了水的鱼,摆一下尾巴都不愿意了,但这夜不一样。

现实一点说,她绝对不愿意看到梁鹤深爬去清理残局,有心疼,但无可否认的,还有一些可堪人之常情的虚荣心。然而好不容易才挣扎起身,却被大掌紧紧握住腰肢。

“我去收拾一下。”她抬眼看他。

梁鹤深揉揉她的头发:“我晓得去收拾。”

他的声音还掺杂着情。欲未散的哑,低沉得像蛊惑人心的音律,摄人心魄的好听。

那截喉结就在眼前,抬指可碰。

妹宝这样想,就这样做,指腹轻轻挨上去,感受到起伏,又微微一震,他无不沉闷地“嗯?”了声,眼尾一挑,一个曙光熹微的笑,有种独属深夜或是清晨的祥和静谧——不单纯是色欲熏心,她蹭过去亲吻。

喉结在唇上一滚,他搂着她往上移了下,温柔字句贴咬耳边:“你再撩拨我,我就要废了。”

这话说得半真半假,但妹宝仍是体贴地停下,悠长地“哦”了声。

两人紧紧相拥,有种都睡过去的静。

“妹宝。”梁鹤深忽然唤她的一声。

这一声荡在寂夜里,比窗顶那轮毛绒绒的月亮,更有朦胧而柔软的质感,好像伸手就能抓下来,当个抱枕拥入怀。

妹宝没有回应他,她在要睡不睡的边缘,有种脚踩沙滩,无法自控的下沉感。

“我们玩个游戏好吗?”他自顾自地说,心跳已经趋于平缓,声色也是清宁的,“年轻人管它叫真心话大冒险,游戏规则是,你问我一个问题,无论什么问题,我都如实回答,对应的,我也会问你一个问题,玩吗?”

妹宝揉了揉眼睛,硬从梦游先生那里抢回些现世:“……好啊,您要先问吗?”

她声音懒懒的,又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下,像只小猫,即使困极了,也要伸伸懒腰,再蹭过来给他一个不扫兴的回应,这么个温顺乖巧的姿态,勾得他无限心软。

“当然是女士优先。”梁鹤深低下头,亲吻她的头发。

心里想的是,她会问一个很复杂的问题,比如车祸的调查结果,亦或他之前那句稍显冷薄的话,“弄掉几个人”,什么人,弄掉是什么意思,危险意味十足,不可能不叫她担心。

然而下一秒即闯进耳里的,是她一句软糯糯的话:“乔嫣又是谁啊?”

一个微妙的“又”,一个不耐烦的“啊”,带着昏昏欲睡的无奈,和浓重的醋味,却听得梁鹤深愣了下,懵逼地眨眼之后,顿生心旷神怡。

他笑了声,揉揉她的头发,甚至想立刻再压她一轮,转念断定自己真是老畜生没跑了,什么情况都能往情/色方向发展,到底摁耐住,认真回答:“不明显吗?乔舟乔嫣,他妹妹,孪生妹妹。”

“你们很熟哦?”

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。”梁鹤深提醒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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