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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话一出,在场之人俱是一震,太严肃的措辞,令人闻而生畏。
可是,梁鹤深的神色依旧清宁,恍若高岭皎月,确有几分不可折攀的冷冽、高贵,但光线又柔和,并不咄咄逼人,引人不快。
阮多宝偏头,视线往上,不自觉地仰望他。
“我对妹宝有所疏忽是事实,我不为此辩驳,但你们何以坚信她对我毫无感情?”
这话尽显自负,但一切有迹可循。
梁鹤深想起新婚夜,妹宝在他面前解开扣子,褪下衣衫时,若是他当时表现出半分嫌弃和犹豫,亦或说,在他们视线相撞那一刹,他从那双湿透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心疼,而是别的任何情绪……他们断然走不到如今。
他们都不完美,但并不缺乏勇气。
有些责任一旦背负在肩上了,就这么蹒跚走下去,似乎也不难。
所以如今,依旧是,“我有足够的信念和能力接纳任何模样的她,包括她暂时将我类比苏鸣,企图拉我一把这点。”
梁鹤深微微一笑,沉沉吐了口气:“虽然不想承认,但又不得不承认,她做到了,这轮太阳既然千里迢迢跑来北城,为我燃起了光,我便不会允许任何人或事伤她分毫。”
一字一句,温声慢调,却振聋发聩,直击人心。
阿妈屏住呼吸,眸光荡漾,已经有所触动。
“今日之事,为了救人把自己置身险境不是明智之举,但那嘹亮的婴儿啼哭告诉我,妹宝没错,这是她的任性、莽撞,也是她的天真、烂漫。”
“不如说,是当年义无反顾的苏鸣,成就了今日这个义无反顾的妹宝。”
“何况,假设性提问根本没有意义,比如当年苏鸣没有冲进火场救妹宝,他和妹宝会有怎样的结局,比如去年轰炸之下,我若没有回头,如今是何种光景,比如今日那把钝刀是柄利斧,福宝和妹宝又会如何。”
“我感激大哥的挺身而出,也不怪大嫂的口无遮拦,但如果你们守护妹宝的方式,仅仅是散些钱财去堵悠悠众口,或是为她争得面红耳赤头破血流,亦或把她重新拘进巧梨沟那方窄窄天地,那不如——”
他顿了下,“换个人来,我自有我的手段去解决一切。”
妹宝还躺在病房里,一墙之隔。
梁鹤深过于温和克制的态度,反而让在场之人察觉到一股强气压。
气氛僵住,阮多宝缓缓摸出手机,站起身,一边往吸烟区走,一边给警局打去电话,折腾几轮,最终还是取消和解。
各种情绪上涌,区区几天禁锢,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受不得?
妹宝幽居巧梨沟,整整六年,她曾是多么天真乖巧、又是多么烂漫洒脱,纵火案后,痛哭过,消沉过,但很快恢复如常,叫人瞧不出端倪,可只要稍稍抽丝剥茧去瞧,就能发现她的异常之处。
那滚烫的烧伤不止是烙在了脊背,也烙在了心里。
譬如,她总是望着远山和月亮发呆,她总是把自己挂在窗台,她总是带着阿黄,在高高的楼阁上一呆就是一整天,还有她那病,不是凭空而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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