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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33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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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夜的天色有种让人沉溺进去便挣脱不出的压抑。

房门被轻轻推开,妹宝抱着枕头悄声进来。

偌大的卧室没开灯,也没拉窗帘,月色虽然寡淡冷清,但朦胧光线漫进室内,也足够把视线照亮。

似乎想到有这一出,梁鹤深背倚床头,全然没有睡意。

说不好是什么心态,想赌赌看她会不会来,还敢不敢来。

来了如何?不来如何?他这锐利的思维、活络的脑袋,变得乱七八糟、一无是处,竟好像想不到那么彻底的东西。

所以,当妹宝蹑手蹑脚绕过屏风的一霎,两人便对视上了。

她迎着月光,被照得分明,一身淡色真丝长裙,雪白的大枕头挡在胸前,长发垂在双肩,眨眨眼,乍看之下,堪称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,把那任人拿捏的乖巧人设演得惟妙惟肖。

但他半逆月光,轮廓虚渺,自然而然融进月色,笼着一层冷沉而神秘的,叫人捉摸不透的黑。

妹宝脚步顿住,看不清楚他的眼睛,只知道他脸庞侧着,对着她的方向。

抓贼成功一样,忽就笑了声:从鼻腔里哼出来的音调,有几分随性散漫,更有几分麻木不仁。

这境况,算是一个十分冷的笑话。

从窗缝里灌进来的风也十分冷,妹宝犹豫了下,还是走到床边,掀开被子钻了进去。

梁鹤深滑动舌尖,抵腮帮,抵上颚,抵在齿关,他面前没有镜子,没有光,但只是想,也能想象他是何种不虞的模样。

沉默许久,除了交错响起的温柔呼吸声,卧室里静得吓人。

妹宝不说话,梁鹤深扯了下被子:“出去。”

“我不!”妹宝抢回被子,翻了个身,把被角压实在身下,屁股微微拱起来,差一点贴到他的残腿上,“阿妈说过,夫妻没有隔夜仇,床头吵床尾和,无论怎么样,都不能分开睡。”

梁鹤深低头盯她,毛绒绒的脑袋,藏了一半进被子里,剩下冥顽不灵的一个顶,叫人焦灼难耐,脱口而出一些幼稚可笑的话:“行啊,明日家宴为你爸妈践行,你自去好好请教他们,这规则能不能用在你我之间。”

“我会的!”妹宝抬起手,用力捂住了耳朵,“不用您唠叨!”

梁鹤深把头往后仰,闭上眼,揉了揉额头。

-

夜半,妹宝腹疼,半梦半醒中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
梁鹤深也跟着醒了,浅眠的毛病一直都有,但在截肢前未曾让他注意到,或许也不是,只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死缠烂打地躺着一个人。

他下床不比别人,掀开被子抬腿就能下,得先撑着上半身坐起来,开灯,捞起假肢,一条一条穿戴好,再去捞手杖。

等他把热水端来,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。

妹宝迷糊着双眼,摸到温暖的杯子就咕咚往肚子里灌,末了,含含糊糊吐出一句:“谢谢阿妈。”

阿妈?梁鹤深太阳穴直跳。

妹宝彻底粘上沉重的眼皮,翻了个身去,继续睡。

梁鹤深从另一侧回到床上,重复之前的流程,刚回被窝,胳膊被身边爬过来的小手抓住了,她饶是好奇地捏了捏胳膊上那块肌肉,然后摸到手心去,直接靠过来,紧紧黏住了。

梁鹤深咕咚咽了下嗓,鸦雀无声的夜,这声音突兀、毛躁,充满背德感。

他怎么回事?之前脱了假肢,还可以用懒得再穿来搪塞,但现在怎么又躺回了这张床?

不对,这是他的房子,他的房间,他的床,他睡在这里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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